朴树:有时候必须要放弃自尊


www.hunantv.com | 2007-1-26 | 来源:精品购物指南

  当朴树走上《名声大震》舞台的时候,最惊讶的不是他自己,他已做好了“忘掉自己”的准备;但他惊到了歌迷和观众:这种骨子里骄傲的低调文艺青年,怎么可能去做那么娱乐的事情?

  “唱别人的歌没有障碍,我其实挺喜欢唱KTV。有一天晚上,和老郑(郑钧)两个人在钱柜唱通宵,什么歌都唱。第2天出来,直接去挂点滴。”

  可是做这样的节目,对朴树绝对是一个心理挑战,时刻在经受炼狱,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,无时无刻不想要放弃,又一直在对自己说,要坚持下去,他说:“每个礼拜都会有一个巨大的考验在等着我。”

  本周五,他将参加《名声大震》3进2的比赛,周二下午,他拖着发烧的病体,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。

  想给自己找点磨难

  记者:听说湖南卫视为了说服你参加比赛,花了很大力气?

  朴树:其实没有那么困难,就把我说服了。刚开始助理给我打电话,想都没想,不予考虑。过十分钟,我说“我去”。当时想的就是,这几年过得太顺利了,一直在玩,确实想给自己找点磨难,确实抱着一个特别开放的心态,去了解一下我不了解的,或者说我反感的东西。而且当时觉得这个平台挺好玩的,没有唱自己的歌,但是可以玩好多我爱玩的音乐。很长时间没发唱片了,然后我就觉得过得特混乱,很多东西弄不明白,我也不懂,我去听去看去了解,参加这个节目也一样,就是去了解我不了解的。

  人有时候应该把自己的这个障碍拆除掉。我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。

  现在还不知道,我还在这个过程中。我特别糊涂,磨难特别多,做节目过程中束手束脚、不可预知的东西太多。而且我自己也在矛盾,刚开始我想去就只玩我爱玩的,不知道牵扯到男女合音,节目的游戏规则都不清楚。后来有段时间,我在想,我可以去唱不喜欢的,甚至讨厌的歌。到后来慢慢觉得,自我的底线在哪儿?挺矛盾的。

    朴树:有时候必须要放弃自尊

  人的自尊是很傻的一件事情

  记者:为什么你在节目中说,“来参加这个比赛,就是要忘掉自己”?

  朴树:因为我觉得,很自我的时候,不可能很彻底地去了解这个世界。以前我很多地方太自我,并不好,这是一个我搞不清楚的问题。我现在真正觉得,那个过程应该是先放弃自我,开放地去了解。

  比如,有两场跳舞,我根本不可能跳舞,一贯讨厌,特别讨厌载歌载舞。可是我现在的想法是,如果现在退出比赛的话,唯一让我觉得有成就感的,就是那两场跳舞。虽然很难看,可是我自己为自己跳舞,很骄傲。我愿意去尝试,我以前就是好面子,现在我不怕别人笑话。我学跳舞,还有摄像机跟着拍,我跳的比在台上还难看,我都愿意去尝试。试完那两次之后,我就不会再试了,人还是应该在最自然的状态下去唱歌。

  记者:也就是说,参加这个节目需要你放弃骨子里的骄傲?

  朴树:即使放弃也是暂时的,有时放弃是好事。我喜欢巫启贤和汪涵,有一场,我们两个人都玩砸了,特别难过。但是他们很轻松的去面对,我觉得太好了。自尊,骄傲,那些东西是应该放掉的。这点我太应该向汪涵、巫启贤学习了。

  记者:有没有想过要放弃?

  朴树:无时无刻都在想。我觉得一肚子苦水,前几场太吃力了,真的太吃力了,(有委屈吗?)有委屈,太多了,但是我也不愿意跟人说。很多时候都在挑战极限。

  记者:上周节目中,你说最艰难的时候过去了。什么时候最艰难?

  朴树:前几个礼拜,我和刘璇状态特别低迷,不兴奋。

  记者:当时有人拿你和刘璇来炒作节目,你们怎么看?

  朴树:这又不怪她。她特别坚韧,很要强。努力的样子很让我感动,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干了,可是看着她,我觉得我没权利放弃。她一直在鼓励我。

  记者:能接受评委的点评吗?

  朴树:当然能接受。所有的哪怕是批评,都是善意的。

    记者:那么鼓励歌迷投票呢?

  朴树:我觉得鼓动大家投票,至少自己还做不到。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给我们投票,反正每场自己都尽力了,尽我全力了。

  记者:以前看过湖南卫视吗?

  朴树:我不看电视。真的,有时候特别想抽自己,其实我可以特别快乐地踢球、滑雪,特别快乐地把这个冬天过去。但是我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过,其实也挺好的,一定会有收获的。这一段的收获,我相信过一阵就会体会到了。

  记者:想过要拿冠军吗?

  朴树:从来没想过拿冠军,觉得那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成就感。

  最爱看尹丽川的博客

  记者:在去年的一次采访中,你提到自己,也曾挣扎过,为音乐在贫穷和富有之间挣扎。

  朴树:现在不是问题了。还是怎么去掌控自己的内心,怎么去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,贫穷和富有是表面的,都是有失有得,其实学会了了解自己。前阵子有朋友说,一个人在一定年纪之前去了解文艺是非常好的,告诉你什么是美,但是如果一直一门心思扎在文艺里边,人格一定是不完善的,钻牛角尖。就觉得做文艺的人应该大气,否则以后发展的路会越来越没有价值。

  记者:平时朋友写博客去看吗?你写吗?

  朴树:去看,觉得没什么不好,人自然而然,有话要说,就说。像我这样没话说的,看着也挺好的。

  记者:你看谁的?

  朴树:看尹丽川的。特逗,点到为止,挺逗的。

  记者:自己的日记都写些什么?

  朴树:日记就是报报流水账。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,日子过得特混乱,睡觉前让自己静一点儿,看看今天哥们儿这一天都干了什么,哪怕没写的,吃饭吃了什么菜,写写也没事。

  记者:是一直在踢球吗?

  朴树:是的,最近这半年就是100%踢球的时间。球技中等,但是全身心地投入。不知道为什么,特开心。踢球的时候人特别简单,好好吃饭,睡觉,连睡觉都在想怎么处理球。我是个特别爱胡思乱想的人,可是踢球让我变得简单。半年来不写歌

  记者:不写歌?

  朴树:没有,真的没有。起码这半年一点没有,连准备专辑的愿望都没有。

  记者:今年会做专辑吗?

  朴树:不知道。有时候我也明白,不应该太懒惰,应该逼自己,可是……我那天听沈黎晖的采访,他说出唱片就跟发言一样,当你没什么话要说的时候,就应该闭嘴,不应该强迫自己发言。我同意他的观点。

  记者:很多歌手觉得开个唱是最大的梦想,你呢?

  朴树:我没有。因为我不觉得这个有多好,多有成就感。写出来一首歌,会给我快乐,录音的过程能给我快乐。我也有希望事业更好的想法,但是这个想法没有强烈到会驱使我为这个想法而去做什么。

  佛教改变了生活

  记者:当下的目标是什么?

  朴树:最起码,就想再去了解一些东西。然后自己静下来,做一些取舍。这个说得太虚了。

  记者:这几年对你影响最大的事是什么?

  朴树:去了解佛教。对生活的改变非常非常大。

  记者:除了踢球唱歌,什么时候觉得快乐?

  朴树:内心打开的时候。

  记者:音乐还是最让你疯狂的事吗?

  朴树:暂时不是。

  记者:爱情呢?

  朴树:也不是。

  记者:过年会出去旅行吗?

  朴树:过年履行一下家庭的义务。

  记者:现在还会觉得对太太有亏欠吗?

  朴树:有。她挺包容的。我想像不出还有更包容的。但是我看到她在包容的过程中,长大了。我也长大了。去年夏天的时候,忽然一个时刻,觉得自己又一个变化的时期到来,没有具体的事,突然觉得自己到另外一个周期了。

  记者:其实你都过了30了。

  朴树:早过30了。有的时候,现在偶尔也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十七八岁,还是小孩,根本就是反应不过来。

  记者:恐惧过吗?

  朴树:在27岁那年,特别恐惧。从来没面对过自己的身份证,不敢看。想的很多,会死啊,原来一直觉得自己像孩子似的。但是我30岁那天,心如止水,很平静地就过了。

  我这个人家庭观念一直比较淡薄,一直没有责任的束缚,这点觉得亏欠媳妇。我不知道,这是人的天性,与生俱来。

    本报记者 韩莹